【医警组|何开心x韩沉】与风眠04
距离警局总部收到匿名邮件已经过去了整整六个小时。
整个黑盾都笼罩在一片压抑沉重的氛围里。一直没有人说话，只有角落里的打印机还在照常运转着，偶尔发出机械的滴滴声。
白锦曦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位，拿起听筒夹在肩上就开始拨号。“那边还没动静，看来是没有要和谈的意思了。我马上打电话调人，现在就出警。”
“对对对，多点人手好歹安全，再这样等下去人命都要没了…”周小篆从转椅上腾地跳起来，想往白锦曦那边过去，还没跨出两步就被韩沉伸腿绊了个踉跄。
韩沉脸色相当阴沉，“说了只许我一个人到场，你们兴师动众的考虑人质安全了吗？”
白锦曦放下听筒，指尖在按键上反复摩挲还是没有按下去。
“可是你……”
“他这次是有备而来，该按程序走的地方不能再节外生枝了。”韩沉推开椅子站起身，一个发着微弱红光的小物件被抛在空中又接在他手里，“追踪器我藏在身上，时刻保持联系。没有我的指令，你们谁都不准擅自行动。”
走进楼层里的过程没有任何意外发生。韩沉屏着呼吸尽量放慢脚步，警用皮靴的硬底叩在水泥地上还是难免发出了声响。随着他的经过楼道顶上的声控灯一盏盏亮起，借着灯光韩沉仔细观察了周围的情况，狭窄的楼道里遍地堆积的都是些杂物，整块剥落的墙皮上沾满了油渍和污迹。
老式居民楼到了六层就封顶了，韩沉推开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的门，在角落的沙发上找到了被绑住双手蜷紧了身体的何开心。
他脸色苍白，刘海上沾染着血迹，黏糊糊地结成一绺一绺，有些凌乱地盖住了眼睛。他的衣服扣子被扯开几颗，入目胸前便是一片深浅交错的淤紫痕迹。
韩沉的手有些颤抖，他按住何开心的肩轻轻晃了两下：“开心…醒醒，是我。”
他不敢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心里头压着一股暗火，又怕何开心醒过来知道他见过那些，便折起他的衣领掩去了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
“……”
何开心微微皱眉，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睫毛颤了颤，却没睁开。
那时候，何开心也是像现在这样，浑身是血地躺在他身侧，可除了眼睁睁看着他死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韩沉把手伸到他背后想解开缚在何开心手腕上的皮带，贴近他身体时胸口却撞上了什么硬物，他垂眼看清何开心风衣外套下的东西的一瞬间，顿时浑身僵住。
透明油状液体在绿色的塑料管内轻轻漾起一层波纹，红色的指示灯有节律地明暗闪烁着，随着灯光灭下一次又重新亮起，一旁的红色数字便减去一秒。
液体计时炸弹。
操。
韩沉咬了咬牙抬起头，正对上何开心刚刚睁开一半的眼睛。
他嘴唇微张像是想说些什么，目光忽然越过了他的脸转向他身后，瞳孔骤然收缩起来。
韩沉感觉到一支枪管抵上了后脑，身后的黑暗里传来声带着寒意的笑。
“让你一个人来就不带别人，你还真是听话啊。”
他指令简短清晰，“把枪拿出来，扔到对面去。”
韩沉倒是一贯冷静，从腿侧枪套里拔出枪扣在地上，滑到数米远的墙角里。
孟南对他的配合很满意，转身朝墙角走过去，捡起那把枪，卸下弹匣取出一颗子弹，剩下的全被他倒在了地上。
他把那颗留下的子弹重新装回去，又扔还给韩沉。
韩沉有些猜不透他的动机，手指按在枪柄上，抬眼直视正对着他眉心的黑洞洞的枪管。
“既然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想说什么不如直接开始，我看你这架势，也不像是要和我坐下来心平气和谈判的么，M。”
孟南歪了歪头，眼中露出些惊讶的神色。
“看来韩警官都记起来了啊。”
11.
“这个炸弹想要拆除其实很简单，就看你愿不愿意按我说的做了。”孟南也没打算多和他寒暄，枪头朝上移向何开心胸前，在空中虚指了个位置，“看见正中间那块黑色凹槽了没。那是连接计时器的启动点，计时一旦开始想要阻止爆炸就只有两种方法，一是拆线，二就是直接破坏启动位。”
“虽然被塑料壳被焊住没法拆卸，但是你还有一颗子弹，直接打破启动位的话，也能阻止爆炸，试试吗？”
韩沉顺着他枪指的地方看了过去，炸弹匣被绑在何开心身前，启动位正对准左胸的位置。
如果破坏启动位，就意味着这颗子弹会直接打穿他的心脏。
韩沉紧紧盯着电子屏上不断跳动变化的数字，额间开始渗出细密的薄汗。
其实孟南并没有给出什么所谓的选择，何开心抬起眼睛看着他，眼中迷茫又带些怔然的神情就像是一根巨大的铁钉将韩沉牢牢钉在了原地。
进是死，退亦是死。
只是区别在于他亲手枪杀何开心拆除炸弹，还是等待计时结束后应接而来的那一声巨响。
这层楼里还住着至少一半没搬走的居民，这个点已经过了年轻人下班的时间，还没有到老人饭后出门散步的时间，正好一家都会聚在一起聊着天吃晚饭，没有人会知道顶楼走廊尽头的那一扇门里面正在上演着一出只有警匪片里才会出现的沉重戏码。
“给你考虑的时间没剩多少了，韩警官。”孟南笑了起来，话说给韩沉听，眼睛看向的却是何开心。
“都说警察身为人民公仆义大于天，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大义于先，还是私情于先？”
“孟南！”
何开心气得声音发颤，决定独自前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所有可能要面临的结局，但是孟南行径疯狂程度还是远远超乎他意料之外。
韩沉是他昔日爱人，现在孟南却要他把自己的性命放在数条无辜性命的对立面，甚至做出选择。
“怎么，你心疼了？”孟南牵起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别忘了马上要死的人是你，你有这力气，倒不如心疼心疼自己。”
三四位归零，分钟又倒退了一位。
韩沉跪坐下身靠近沙发边沿，这个姿势好让他离何开心近一些。他握枪挑开他的风衣伸进里面，上半身挡住了住孟南看向何开心的视线。
何开心能感觉到坚硬的枪管在他身体上来回摸索寻找着位置，韩沉另一只手按住他后颈，额头轻轻嗑在一起。
他屏住呼吸，被绑在身后的手紧紧绞在一起，掌心里满是黏腻的汗。
韩沉压低声音，“...对不起。”
何开心的呼吸紧促起来，胸口一起一伏。
韩沉抬了抬脖子吻上何开心嘴唇，留恋似的贴了一会儿，分开，又吻在一起。
也许是和他太久没有过亲吻，何开心浑身上下的感官系统对于这种亲密的接触变得都有些生涩，脊背紧绷，心率骤然升高，整颗心脏快得几乎要跳出胸口。
“会有点疼，但是很快就会结束的。”
韩沉声音温柔，像是在试图安抚他的情绪，手里却传来按下保险销的声音。
然后他看见他闭上眼睛。
呯。
子弹穿膛而出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破开一圈声浪，震出嗡嗡响的回音。
何开心睁大了双眼，瞳孔微微震颤。
身后孟南遏制不住似的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阴冷狠厉，此时却又难掩语调里极度的遗憾和失落。
“何开心……你看到了吗？”
“你和我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求而不得一厢情愿的人罢了！这回看清楚这个你一直视若生命的人是怎么对待你的了吗？临死前能看见他的真面目，那一年前也算你没白死一回！”
孟南还没从这声枪响中缓过神来，笑声未止身前蹲着的韩沉忽然站起身来，在他松懈警惕的一瞬间抬手打落了他手里的枪。
韩沉接住枪抬手一个勾拳，孟南毫无防备地被他打得朝后一仰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韩沉！！！”
何开心坐起身就看到韩沉朝他举起了枪，刚出声想阻止，只是韩沉快了一步，对准孟南的眉心直接开了一枪。
何开心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瘫回沙发里，呼吸缓重地喘了口气。
刚才韩沉找了半天位置和对他说的那番话都是为了放松孟南的警惕，最后把枪贴在他腰侧，子弹从他身旁擦了过去，只把何开心的外套打出一个洞。
韩沉盯着地上那具已无声息的尸体看了一会儿，像是在出神。
手里的枪滑落掉在茶几下铺着的地毯上面，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韩沉朝他走过来，俯下身手臂绕到他背后，抽出折叠刀把何开心手上的皮带割开。
何开心抬头看他，韩沉避开他的目光，瞳仁又深又黑，看不出什么情绪。
“好了。”他收起刀，把皮带扔到一旁。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在楼底整装待命多时的刑警队迅速上楼排成一圈围住了门，身后白锦曦带着拆弹分队紧跟了进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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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还没有开学啦 就是最近比较忙 写的慢了点_(:3」∠)_
但是以后字数都会很长的(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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